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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事主要由描寫兩位主要角色帶出一個龐大的煉金術世界,這兩位即凱西爾與紋。前半段因紋剛從殘酷的司卡境遇脫離,故事的展開便透過悲苦、自卑、不信任的濾色眼鏡,去看待凱西爾及其行為;而後紋慢慢變得強大,凱西爾則因為一項項任務的意外失手,透露出他的苦惱,但篇幅不大。完全蛻變則是在凱西爾的死亡,讓凱西爾的領導昇華到精神、信仰層面,而紋也獨當一面去突破克雷迪克‧霄,那個象徵凱西爾落敗的地方。

  我認為這樣穿插兩位主角的起與落是非常棒的手法,更重要的是它帶出故事某一方面的深度──傳承與世代交替。不可避免的會犧牲掉一些人,但這些跟前輩相處的時光、交談,都會殘留在心中,隨著故事的推進,顯得既悵然又瀟灑,好像連讀者都跟著紋一起成長了。

  角色的部分,若論討厭或喜歡,我大概是喜歡凱西爾的,只是因為他是一個「不壞」的角色。其實蠻多時候凱西爾對紋的憐憫,會讓我分心、覺得不甚合乎邏輯,或許在我心目中,這樣一個雄心壯志、不按牌理出牌、甚至已經心死發瘋的人,是不會有那麼多憐憫、自省的獨白的,當他在憐惜紋時,會有種跟他「形象不符」的感覺(應該是過多,若更少量就還好)。或許作者是想藉由這偉大冒險者的眼睛去描述紋的現狀吧,無論如何,這無損於凱西爾英雄形象的塑造。凱西爾離場的那幕,著實心痛了一下。

  我喜歡紋,不過一開始也有令我分心的地方,就是她「太過急躁」了:先前不是為了生存,可以拼命隱藏自己嗎?那樣的「隱藏」不正是一種耐心的表現嗎?但因為紋是經歷由「一無所有的司卡」到「擁有強大力量的迷霧之子」,新的力量、新的生活環境待遇,都足以顯現這個人不曾出現過的另一面,且「急躁」這個性的確很容易想像出現在一個十六、七歲的少女身上,所以到後半段就被作者說服了,也就喜歡上這個角色。其中紋跳起來跑去抱住依藍德這段好可愛,也呼應了她的急躁或許不單純只是急躁,而是更直覺式的坦率。

  不得不說,作者對她心思的描寫(不論是單一事件或是整個成長過程的起承轉合)是本書最亮點的地方之一,篇幅相當大。或許這某方面稱得上是成長小說?而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(真正被這本書「說服」的一段),是紋為了救依藍德挺身對抗兩位迷霧之子後,對著凱西爾發怒的情節:

  ……

  凱西爾氣急敗壞地嘆口大氣。「依藍德‧泛圖爾?妳冒生命危險,冒著計劃曝光跟我們生命的危險,就為了救那個笨蛋?」

  紋抬起頭瞪他。「是的。」

  「妳是哪裡有問題啊?」凱西爾問道。「依藍德‧泛圖爾不值得妳這麼做。」

  她憤怒地站起身,沙賽德後退一步,披風落在地板上。「他是個好人!」

  「他是個貴族!」

  「你也是!」紋斥罵。她焦躁地揮手示意廚房跟集團眾人。「你覺得這是什麼,凱西爾?司卡的生活?你們這些人對司卡懂多少?穿著貴族的套裝,在黑夜中追蹤敵人,三餐溫飽,晚上跟朋友相聚喝一杯?這不是斯卡的生活!」

  她上前一步,瞪著凱西爾。他對她突來的暴怒震驚地猛眨眼睛。

  「你對他們知道多少,凱西爾?」她問道。「你上一次是什麼時候睡在小巷裡,在冰冷的雨中不斷發抖,聽你身邊的乞丐病得不斷咳嗽,心知他快死了?你上次是什麼時候得半夜清醒地躺在床上,恐懼集團中會有人想強暴你?你有沒有餓到跪在地上,希望有勇氣刺殺身邊的同伴,好能拿走他手上的麵包皮?你有沒有縮在不斷打你的哥哥面前,同時一直心懷感謝,因為至少有人注意到你?」

  「不要對我說貴族是如何。」紋說道。「還有不要對我說你不瞭解的人是如何。你們不是司卡,你們只是沒有頭銜的貴族。」

  她轉過身,大踏步從房間離開。凱西爾驚愕無比的看著她離開,聽到她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。他瞠目結舌站在原地,感覺到臉上出奇地因羞愧和罪惡感而泛紅。難得一次,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。

  ……

  這是紋在本書中唯一暴怒並罵出來的一段話,在這之前還承受了依藍德的拒絕。可以看出,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孩子,會厭惡貴族,但或許不痛恨,因為他們對上一個世界沒有嚮往,也無法想像。所以她判斷的方式是以「是否是一個好人」,而非「是貴族還是司卡」為基準;並非以族群,而是以一個人的本質做區別。這樣的盲點在紋的遭遇下道出是非常有說服力的,也再次呼應紋的直率(看待一個人非以偏見而是靠感覺)。而只要是司卡就是好人嗎?這在本書尾巴已有初步提到司卡屠殺貴族,相信這點在二部曲會更加深入。

  紋的想法點出了這個團體之所以會是這個團體的原因:因為他們不是過著真正司卡的生活,才能專注於實現理想。凱西爾對待貴族的偏見,也因為紋的痛苦而拉回平衡。

  另外喜歡的片段就是紋跟依藍德的相處過程,有點閃,但我私心很想看紋幸福的樣子!或許是因為首部曲在鋪陳這悲慘世界的關係,愛情、親情上的描寫較少,對凱西爾重要的梅兒因為是以回憶(且摻雜背叛嫌疑)的方式出現,那份愛很有深度但也沉重。瑞恩對紋也是,有描述到其他有家庭的司卡們都是。所以目前尚未帶有太多沉重感的戀愛就屬紋與依藍德這對了,這是我期待二部曲的重要原因,雖然我相信這愛情的發展必定百分之兩百會沉重下去。(這本書的結尾也很棒、很窩心。我也相信紋一直在追求的正是這種溫暖。)

  關於設定,無論是世界背景(埋梗的方式)、多種金屬的應用(生活中、打鬥上,甚至是宗教信仰),都無可挑剔。其中我很喜歡海司辛深坑的設定,那種生存方式所造成的恐懼令人印象深刻。另外暴力的鏡頭,因剛看完輕小說《哥布林殺手》,一開始覺得本書相對不夠血腥暴力(畢竟背景設定是動盪的時代),獨到後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──當慘無人道的事情發生在主角群自身上時,描寫的畫面就顯得殘酷、痛心而令人心寒了。原來這是有深度的暴力,而非為暴力而暴力。

  因基本上是在紋怒吼的那段開始,才喜歡上這本書、急切想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,那也只剩兩百多頁,就有「才剛進入狀況,卻要走出電影院」的不滿足感,也因此預約書的動作就比較慢,無法直接進入二部曲非常可惜。這幾天就會先轉戰羅蘋‧荷布的《魔法活船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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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asahara022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